刀与枪与麦田

W和兮的狡槙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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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槙】春运

快过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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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啮赶到候车室时,那里已经挤了满满一屋子的人,根本没有他能插进去的空隙。他看了看表,晚上六点十分,刚好是列车开走的时间。

“4213开了没?”周围嘈杂的人声让他不得不提高音量问门口的人。门口穿着军大衣的老头子不急不忙地点了根烟,回他一句“晚点了”,把麻布口袋铺在地上坐了下来。狡啮伸着脖子朝候车室里张望,只看见乌泱泱一片攒动的人头。检票口那边似乎产生了些争执,他听到几个男人高声地叫喊,具体内容却听不清楚。他顺着声音抬头眯起眼睛看检票口上方的那行红字,好久才辩认清楚。4213列车晚点十五分钟。

时间刚刚好。他收起行李箱的拉杆,长叹了一口气。他手里的票是下了飞机在回来的机场巴士上现买的,等了好一会儿才抢到的一张硬卧。他错误地估计了新年交通工具的流量负担,汽车的票早就卖完了,现在要回去只能坐火车。简陋的候车室里的广播接二连三地响起,报的全是大面积的火车延误消息,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一下子变多了。他使劲搓了搓在冬日的寒风中冻僵的双手,又剁了剁脚,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他想找有热水的地方接点水,但环顾一圈也没见到热水机,估计是在候车室比较里面的地方吧。满满当当的人和行李让他放弃了挤过去的想法。手机在巴士上就没电了,现在想联系谁也联系不上,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

狡啮从不在公共场所吸烟,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烦躁的心情强行压了下去。候车室的暖气似乎也停止了工作,他的眼睛冻得有些涩。他望了望四周,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拖着行李箱在那里靠墙等着。两个女人在他身旁聊天,月薪多少啊口红买了几支啊今年又去云南和西藏旅了游啊买车容易养车难啊,尖锐的笑声听得他头疼。他盯着自己的表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跳过,十五分钟后,仍然没有开始检票,广播再次响起:4213列车晚点二十五分钟。周围的人抱怨了起来,检票口再次出现了骚动,大概是有人拥挤吧。狡啮直起身,发现自己的衣服沾上了脱落的灰白墙皮,不禁咂咂舌。现在已经这么难熬,车上的五个小时他该如何度过,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这时他再次四处打量,却看到了一个有些特别的人。在离他很远的座位上,有个人在看书。在现在这个年代,会在候车室看书的人已经比较少见了,更何况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狡啮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他慢慢地翻过书页的动作。一页、又一页,好像周围的所有事情都和他无关。除了看书这个动作之外,这个人和周围的环境确实有些格格不入,他穿着纯白的羽绒服,提着白色的旅行箱,脚下却踩着满是脏雪的地面。这种人按理来说应该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场合,这不由得让狡啮猜测起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没有买到车票而临时买了这辆火车的票。他边想边看那人翻着书页,四周喧闹的声音也听不见了,直到广播再次响起。

终于开始检票了。狡啮握着手里的车票被人群推着往前走,那个白色的人也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停车的时间很短,狡啮的车厢在最后面,他在漆黑一片的站台上一路奔向自己的车厢,才成功在车开走之前赶到。车厢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暖气足得他几乎刚上车就开始出汗。狡啮换好票后在晃悠的车厢上走到自己的那个狭小的包厢,两边的下铺和中铺是一家四口人:一对夫妻带着他们的老母亲和三四岁的儿子。儿子正在老母亲怀里大声哭闹,一家人坐在下铺聊天,对狡啮的到来完全视而不见。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我把行李箱放在下面。”

狡啮不得不开口提醒他们,才让那对夫妻不太情愿地抬起自己的脚。狡啮把他们摆得乱七八糟的行李规整好,才勉强收拾出可以放下自己行李箱的位置。孩子的哭闹声更大了,狡啮站起身,决定先到车里的吸烟处抽根烟冷静一下。

六点五十,晚点了四十分钟。车大概要开五个小时,所以十一点五十才能到。他撕下行李箱上贴着的行李寄存条,揉成一团扔到身旁的垃圾桶里。窗外天色早就完全暗下来,列车驶离城市,没有灯火的地方被黑暗完全覆盖,什么都看不到。狡啮回到包厢里,孩子仍然在哭闹,他耐着性子把自己的手提包扔到上铺的床上。

对面的上铺的人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突然动了动。狡啮抬头朝那边望去,刚好看到一个探出头的白色脑袋。

 

一双金色的眼睛。

 

两人愣神了片刻,孩子到处乱踢的脚踹到狡啮的大腿时他才回神。他脱下皮鞋,塞到床铺下他的旅行箱旁边,又脱下外衣,三两下爬上了床。上铺的空间太过狭窄,以至于狡啮完全无法坐着直起腰,只能够平躺在床上。对面上铺的人盯着他看,用书盖住了下半边脸。

狡啮看到了那本书的书名,《如果麦子不死》。他知道这本书。“一粒麦子不落在地上死了,仍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他说完这句话,看到那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他胸中激起一种感情,天平忽然倾斜,海水忽然涨潮,他的血液忽然变得炽热。

“我叫槙岛圣护。”

“我叫狡啮慎也。”

两个名字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回荡,构成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狡啮问,还有五个小时才能到站,你有书可以借给我看看吗,槙岛说,我只有这一本书,于是槙岛把他手里的书读给狡啮听。时间一点点过去,孩子不再哭闹,列车在不同站点停靠又启程,人们在深夜里沉睡了下去,只有槙岛和狡啮放轻的声音彼此交织。

车上的五个小时竟然比候车室的十五分钟还要短暂。下车的狡啮手里紧紧攥着写着一串数字的手帕,直到他回到家中,拿起电话,对那边说了句“喂?”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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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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